昨天我講到了沖動這個術語,今天我們回到沖動是因為所有我們昨天討論的是身體的問題,在安娜·歐的例子中,她的手癱瘓了,很清楚的是她的手在說“不是”,是她的身體在講,是在“是”和“不是”之間。我們精神分析關注的就是這個身體與語言的關系。顯然的,精神分析并不是處理整個身體,實際上在傳統的哲學中,不管是西方還是東方,身體是哲學和神話學的交叉點,身體構成了宇宙的一個元素,于是在希臘,我們有一個爭論:有四個季節,都是根據宇宙學的分類來考慮的,身體是宇宙學的一部分,于是要維持身體的平衡就要維持宇宙的平衡,而要維持宇宙的平衡就能維持身體的平衡。這個時候我們可以說,身體是一個宇宙學的身體。這樣一個觀念是在非西方的醫學的概念中仍然維持,并且是取得了成功的,而西方的醫學,近現代的醫學提出了不同的假設:身體像一個機器。正是有了這個假設——人像機器那樣構成——才有可能有實驗醫學;而精神分析恰恰把身體看成一個沖動的身體。
首先是弗洛伊德,然后是拉康,以一種最為邏輯的方式來試圖回答:為什么我們這個身體對于話語有如此的敏感性。第一個解釋是拉康給出的,就是鏡像階段,不僅僅是身體對鏡像敏感,而是詞允許我們認同我們在鏡中的形象。正是這個前天提出的問題:當這個字或字母更為區分的時候,那么這個形象就變得更難以承受。拉康這個思想是有一個變化的,如同弗洛伊德和多倫多一樣,前期后期理論發生了一些變化,鏡子階段是他在50年代提出的,到了70年代,很偶然的,因為那個時候電視并不多,這個時候他接受了電視臺的一個節目,在這個節目中他說了,主體得以形成是因為語言居住在我們的身體中。我們能夠看到,拉康繼續弗洛伊德很嚴肅、很邏輯的對待我們在精神分析臨床中遇到的問題,同時,拉康很大的一個工作是,因為他繼承了弗洛伊德的邏輯,同時他用數學和拓撲學將其以一種非常清楚的方式有一個呈現,正是這樣,有了這樣一個邏輯以后,才使得我們處在一個和其它領域中的,比如哲學語言學,和精神分析處在一個對話當中,比如在法國,現在人們就不斷的談論拉康和笛卡爾的關系,但是這樣一種情況,在英國和美國是不存在的,因為除了拉康以外,其他人都忽略了這個邏輯,同時也是感謝霍大同你,讓大家學法語,從而學習拉康,正是有了這個學習以后,才使得有精神分析邏輯和中國思想的對話,這樣一種對話是一個對大家理解精神分析和中國思想邏輯有很大幫助的,而同時也是因為拉康的邏輯和拓撲學,才使精神分析的共同體的分析家們能夠坐在一起討論精神分析的問題,如果沒有拉康呈現出來的邏輯和拓撲學,這個交流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強調學習拉康的必要性,不僅僅是拉康思想本身的內容,而是說他呈現的是,從弗洛伊德那里發現的邏輯,這個邏輯成了我們一個基本的邏輯,這個邏輯能夠使我們能和其它的領域對話,能使我們和其它分析家對話,它給予了我們一個語言,同時這個邏輯本身并沒有停止發展,它本身是可以批評的,可以發展的。正是這樣,對于實在的性欲的問題,如果要討論它,并不意味著我們不和拉康商榷,如果我們回避討論拉康,我們就可能放在西方醫學的角度來討論,要么就是放在神話學的角度來討論,就不是精神分析了。我要強調的這一點是,在法國我有一些精神分析的朋友,他們講一些神話學的文獻,對我來說,這就不是精神分析了。正是精神分析拉康的理論,才有了我們的相遇,而這個相遇還處在構成中,經過這幾天的討論,特別是昨天的討論,我發現都是非常好的,我們討論的問題集中在身體、孩子、青少年還有瘋狂,而整個討論的基礎都是以拉康為基礎的,我覺得很好。如同在其它地方一樣,在中國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這個道路是對的,因此,這條小小的中國龍以后一定會變得更大?,F在我們從弗洛伊德關于身體的問題出發。
在弗洛伊德時代我們發明了實驗醫學,發明了神經學,也發明了熱力學。我們作為弗洛伊德的繼承者,我們必須理解弗洛伊德的繼承性,在那個時代,整個的科學都處在一個浮動的時代。同時我們要指出,那個時代也是馬克思的時代,他也指出,這個主體是非常的沖突。這個“沖突”的概念非常的重要的,如果你們看美國的精神病學制造的量表,關于精神病的描述,那么在那里你可以看到,沒有沖突。而整個美國的精神分析就變成了心理學——自我心理學,在那里沒有沖突。當弗洛伊德在講創傷的時候,他和沙柯不一樣的是,他講的是沖突:我愿意還是我不愿意。因此我們現在講,對于弗洛伊德來說,這是身體是什么呢?對于弗洛伊德來說,這個基礎是神經學和熱力學。這個時候對于弗洛伊德來說,這個身體是精神的器官,這個時候弗洛伊德在《釋夢》的第七章畫了一個根據光學的原理畫的圖,左邊是知覺,右邊是記憶。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說,整個知覺的東西通過器官,就進入了表象的網絡。為什么這樣說呢?舉一個例子,你想象一個很小的孩子,他媽媽在對他講話,他看見媽媽的嘴巴在動,這個時候首先就是聲音把他包裹起來,這個時候類似于,如果我很疲倦,如果音樂把我包括起來我就感覺很舒服,以前我都是一直聽西方音樂,中國的京劇和川戲不行,現在這些音樂也能夠將我包裹起來,這個時候能看到,這個孩子看到媽媽的嘴巴不斷的在動,在這個情況之下,這個動意味著照亮了他的存在,所以這個“口”就如同太陽一樣,也許我們找到一個解釋,為什么中國的“日”和“曰”從筆畫上是一樣的。那么就是說,這個嘴巴的運動,就如同太陽一樣,給了孩子陽光,照亮了孩子,孩子意識到自己的存在。當然,我相信,中國的文字比我相信的更加復雜?;氐竭@個圖,顯然在弗洛伊德圖示上我強于我在漢字上的能力。但是另一方面,如同這位小姐提出的問題,嘴巴仍然可能表達著一個吞噬的可能性,這個時候喚起的是孩子恐懼的沖動,在這個意義上,整個表象的網絡就可能被吞噬掉。無意識就是表象網絡存在的家,弗洛伊德當時就說,就是一些表象的痕跡,存在于無意識中,而這些表象是這些知覺的痕跡。現在的問題是,是什么導致了這些聯系?為了理解有了這樣一個聯系,就要理解流動于身體的本質,這時我們就到了熱力學。
在弗洛伊德根據神經學來討論精神器官的時候,很顯然的是,精神器官最基本的因素就是——神經元。在弗洛伊德那個時代,對弗洛伊德來說,一個神經元的作用是:首先它要有一個開始:興奮,然后有一個結束:和另外一些神經元的連接。同時這個開始,因為是知覺到一個東西的興奮,因此它是感覺的,而通過這個過程和其它神經元聯系在一起,它是運動的。這是1895年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大綱》中討論的東西,同樣這個圖示我們能夠在1939年《精神分析新論》中看到這個圖示。通過這個簡單的圖示,弗洛伊德來討論這個沖動的問題,就是精神的軀體。這個問題是怎么提出的?就是知覺到運動的過程中,是什么在流動的呢?很顯然的是,是能量。因此我們就有了弗洛伊德的兩個模型:一個神經元的描述,來自神經學;一個動力學的描述,來自熱力學。這個地方觸及到一個方法論的問題,弗洛伊德不是說精神的器官如同神經元,不是說精神的能量如同蒸氣機,而是說,我們要利用這兩個模型來研究我們精神器官的運作,這就和實驗醫學有一個很大的差別,雖然他們沒有說人如同一個機器,但是他們說,只有在人如同一個機器的假設中,我們才能做研究。有了這個方法論的澄清以后,我們就來討論興奮和知覺這一極。
顯然的,一個神經元,當它接受到一個興奮和刺激的時候,它就會運動得更快,不是說它希望運動得快,而是這個興奮讓它想回到原來的狀態,就是說它要回到原來不興奮的狀態中。這個時候弗洛伊德假設,有一個刺激以后,神經元希望回到原來的位置,比如我餓了,我就受到了一個刺激,為了消除這個刺激,最簡單的是我幻想正在吃東西,當然最后還是餓,但是最簡單的是通過幻想來消除這個刺激。從神經元的角度,它要釋放這個興奮,它就要和其它神經元有聯系,才有可能釋放這個興奮,于是在這種情況下,就有了神經元和神經元的連接,而這種連接是通過能量實現的,因此在這個意義上,弗洛伊德討論了有兩個能量:一個是自由的能量,一個是約束的能量,這個自由的能量是沒有任何約束力的,而這個約束的能量是和表象聯系在一起的。我們仍然舉剛才的例子,當我們在討論孩子看到母親的嘴巴在動的時候,這個嘴可能是太陽,也有可能是一個洞,要吞噬他,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借助自由能量和約束能量的概念來工作,比如我遇到一個患者在醫院,他不吃飯,我問他為什么不吃飯,他說他沒有嘴巴,不僅是沒有嘴巴,同樣也是沒有眼睛和鼻子、耳朵,這個時候我請他畫母親的形象,他就僅僅畫了一個圓圈,很顯然這是一個洞,這個洞要吞噬他,我和這個患者工作了五年,以后我在分析中接待他,如果是一個洞,就是一個自由的能量,沒有和其它的東西聯系在一起,也就是沒有和表象聯系在一起,如果聯系在一起就不一樣了。
現在當有了這個能量以后,我們就到了刺激和興奮的源泉那里,經常的是,我們認為刺激來自于外部——陽光和雨,而弗洛伊德發現是,刺激的源泉來自于內部,對于孩子來說,是孩子快樂和不快樂構成了刺激的源泉,正是這樣,我們能夠看到,同樣一個外部的世界不能構成一個相同的內部癥狀,而真正的癥狀是,外部的刺激消失以后,這個東西還存在于內心,那么這個時候我們可以看到,在內部存在著一個興奮源。對于小孩來說,是快樂和不快樂,而對成人來說,是這些表象的蘇醒構成了我們興奮的源泉。當時弗洛伊德在這個基礎上提出了兩個問題:這個流動能量的本質?一個人怎樣和另一個人搭建起來?由此通過這個聯系來維持這個生命的存在,來維持自己的存在,弗洛伊德將其稱之為“自?!?。而這樣一個“自保”不能通過僅僅能量的釋放來實現,還要通過一個彼者來實現,因此在《科學心理學大綱》結尾,弗洛伊德說,孩子必須通過哭聲來喚起母親的回答。
顯然的,當孩子哭的時候,我們仍然以饑餓為例,當母親發現孩子餓的時候,就會把自己的乳房給他,或者把奶瓶給他,喂養這個孩子,讓孩子進食,但是同時母親給食物的同時也給予他其它的東西,她會抱住孩子,這個時候就會有觸覺,她會給孩子說話,就會有聲音,她會看孩子,就有目光,同樣她還在搖動孩子,就有運動的感覺。當然,條件是她不害怕自己的孩子,如果她對孩子太害怕,她就不能養育他,她要感覺這個孩子是一個新的人存在著,而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同時她也不是太害怕被孩子吞噬掉。有一次我接待了一個女分析者,她沒有奶,不能喂養自己的嬰兒。她來的時候很焦慮,這時她做了一個夢:她在一個森林中,被父母拋棄了,同時有一些動物要吃她,她很害怕。這個夢不需要解釋,這就是精神分析神奇的地方,第二天她給我電話,她可以喂養孩子了。這個時候我做了一個解釋,也許你害怕孩子吞噬自己的乳房,但是他只吃一點點。因此在這個自保的狀態中,他不僅僅是有“我餓”和“不餓”的狀態,要圍繞這個自保的實現,他還要有一種感覺:有皮膚的接觸,有聲音進了他的耳朵,有目光進入了他的眼睛,這些感覺構成了他的快樂,我們仍然以嬰兒為例子,除了進食的需要以外,他還接觸到目光、聲音等等,這是母親賦予給他的東西,弗洛伊德將整個自保和感覺的系統命名為支撐。同樣也就意味著,當孩子希望母親喂奶的時候,他吸吮母親乳房的時候不僅僅是吸奶的時候,他還需要獲得一種快樂,一種感觀上的快樂。也就是他要獲得一種支撐,孩子的主體就是通過這樣一種感觀上的支撐建立起來的,也就是說,孩子提出了和另一個人相遇的請求,這個時候我們回到拉康,我們通過拉康的“需要”概念到了“請求”。因此這個時候通過請求,主體就和大彼者建立了聯系,而這個聯系就通過一系列的客體小a而建立:乳房,目光等等。正是這樣一個從推動需要到請求,到和彼者相遇的能量,弗洛伊德將其稱之為“沖動”。
回到神經元的模型,神經元要回到零點來接受刺激,同時有一個目的是釋放興奮,在刺激源和釋放的目的之間,有一個推力,來實現這個過程。這時,我們還處在自由能量的概念中,如果我們要將這個小小的主體和彼者聯系在一起,我們就需要客體——就是客體小a,這是沖動的四個因素。這四個沖動的因素、部分,弗洛伊德在《沖動及其沖動的命運》中講得很清楚,為什么我沒有講客體呢?因為如果客體加上去以后,其它三個因素就將圍繞客體進行重組。也就是說我是誰的客體呢?這時就有兩個回答:一個是大彼者欲望的客體,一個是大彼者享樂的客體。如果我們是大彼者欲望的客體,我們就處在神經癥中,如果是大彼者享樂的客體,我們就處在性倒錯和精神病的狀態中。這個時候,僅僅以口腔沖動為例,當我們回應彼者請求的時候,我們自己整個身體都有可能成為大彼者欲望或者享樂的客體,那么在這個時候我所有身體都在這個的部分,我們這個時候必須加上兩個東西:糞便和性器官。正是在需要、請求和欲望的維度中,主體才提出一個問題:我是誰?我是由什么東西引起的?比如一個少男對我說:生活讓我很郁悶,為什么我來到這個世界?我并沒有請求。這時我回答:這就是你僅僅不能請求的事情。但是要注意,并不是我整個的分析都是這樣,大家有分析的經驗,應該知道。
在孩子在回答我是誰的時候,他自然要回答:我是從哪里來的?這個回答問題的努力就是弗洛伊德命名的“童年期的性欲理論”,那么這個時候他也許會說:我就像糞便一樣被拉出來了,或者像氣球一樣被吹出來的,等等。弗洛伊德說,這個孩子會認為他是一個部分沖動的結果,他發明這個理論來回答自己從哪里來;但是青少年知道,他是自己雙親性行為的結果,在知道他是一個性行為結果以后,他將如何做呢?這是我們下周將要講的。
問:個案中小孩母親口的吞噬和女性生殖器的吞噬有什么聯系呢?
如果是一個男的覺得女性生殖器是一個吞噬的嘴巴,他不可能和她有性關系,他不可能和她待得太長,那么是因為我們小伙子和姑娘,男人和女人,在童年期的時候,只稍微吃了點 點。這個先生的問題既可以讓我們理解很多的東西也可以導致一個錯誤:這個先生能夠很好的理解,這個童年期口腔的沖動能夠在成人身上找到,這是非錯誤的一面;這個可能引起的錯誤是,當我們把一個女性生殖器解釋成一個嘴巴,是一個隱喻,如果我們不考慮隱喻,這個女人就是一個嘴巴,她可以吞噬男人,那么這就是一個精神病的妄想。如果一個男人把自己的陰莖和母親的乳房混淆在一起,那么就有一點瘋子的味道。
我們存在著一個隱喻的語言,所有科學的性的知識,性的教育,完全不能幫助我們理解欲望、幻想,這些精神性的東西。正是這樣,我們說,我們的性欲是以隱喻的方式居住在我們身體中的,當我們說女性的生殖器是一個嘴巴,是一個隱喻的表達,而這與科學的描述是沒有任何關系的。精神分析屬于另外一種知識,因為科學完全不能告訴我們性與愛的知識,精神分析屬于另一套知識系統,它包括了傳統的色情的部分,它給予性與色情以意義。我們回到這個男分析者的例子上,當他說他沒有嘴巴的時候,是說,他沒有把語言放置在他的面孔上,他沒有用語言來描述他的面孔。并不是說他沒有嘴以后,我就叫他畫畫,這是一個三年工作的結果。昨天我與這個小組在一起討論,這個討論是多倫多的個案的思想:假如一個人被另一個人吞噬,哪怕是在幻想中,他就成了另一個人的一部分,他就不可能獲得一個同一性的空間。
問:我想起兩種口的吞噬的方式:一種是母親的身體吞噬了孩子的身體,另一個是母親的聲音吞噬了孩子的存在。這兩個方式階段有所不同,一個是人的吞噬,一個是對性別化了的男人和女人的吞噬(在我的個案中有這種情況)。
這個問題顯示出,一方面是很多的智慧,另一方面你有極大的混淆。你在臨床中,對于嚴重的神經癥和精神病的區分,你對此有很多的困難。那么對于你的病人,你是以你的混淆為支撐還是你的智慧為支撐呢?
所謂這個混淆是說,我們要避免歐洲在70年代的時候,用一個太現實的方法來描述一個壞母親,我們必須要考慮拉康的立場。所謂太現實的描述這個壞母親,當這個孩子有被吞噬的感覺時,并不是母親給了孩子太多的口腔的沖動。在我這個個案中,并不是母親強化了孩子的口腔沖動,恰恰是母親的漠然性引起了這個情況。所以沒有一個簡單的因果關系,有可能完全是一個非常冷漠的母親,讓孩子感覺到被吞噬的危險。為了回答你的關于母親聲音的問題,你能不能再說點,尤其是希望你具體說明下,是否你在聲音中讀到了被吞噬的感覺。
(他聽到了很多罵他的聲音,因為他一直喜歡女孩子的東西、玩具,同時也喜歡女孩子的聲音,但是外部的罵聲是說你不能這樣,但是他的內心是被女孩子的聲音所吞噬的。不知道會有什么聯系呢?)
如果根據你說的臨床的細節,也許是母親的聲音給孩子說:如果你像一個小女孩一樣,我會更愛你。這樣一種聲音讓孩子作出一個小女孩的行為,來滿足母親,這個行為同時滿足了孩子和母親的自我。在這個意義上說,臨床的訊問要追溯到母親的媽媽那里去,顯然是她自己作為一個小女孩而受到母親的喜愛。你作為一個學生,在臨床種遇到這么困難的個案,出了混淆不是你的錯,你也非常的勇敢,敢于提出這個問題。
(媽媽一直沒有說話,孩子畫了一個圖,中間有一個很小的孔,而被周圍的洞所包裹。這是一個磨盤,圓圈,我想同時也是孔)
你在畫這個圖表明,這不是吞噬,吞噬是沒有表面,也沒有區分性的特征。而你畫的孔是有邊界的,而這些表面和邊界阻止了吞噬。
(霍大同:磨盤是什么意思?磨盤在轉,一個小女孩在邊上,于是掉在地上死了,同時一個魔鬼從中間的孔出來了)
魔鬼是自己小男孩的生殖器。小女孩死了,這個生殖器就冒出來了。這個孩子的焦慮是什么?
(他,10歲左右,覺得男孩女孩都可以做同樣的事情,但是同學,好幾個孩子一直在罵他,說他喜歡踢踺子等,讓他受不了。)
睡覺好不好?(不好,晚上很害怕。)他有什么惡夢?(有一個夢是,他看到一個蟲要去吃一條蠶,結果不小心踩到蟲的頭,將它的頭踩掉了,有東西出來,很惡心。)蟲死了流出來的是什么呢?(就是一些漿。)和他的名字有沒有關系?他正處在一個轉移中,他將會變得好些了。(他現在確實有一些攻擊性了。但是他又擔心老師罵他。)
(一開始他問我工作怎樣?有沒有孩子?)他是與自己父母住在一起嗎?……
問:弗洛伊德一開始工作是基于神經元和熱力學,有一些連接:主體與大彼者的連接等,我想知道它們之間的聯系。
首先是母性大彼者,她支撐著所有的客體,接下來發生一個轉換,人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首先關于神經元的聯系,弗洛伊德在《科學心理學大綱》里面說了,我們要理解所有弗洛伊德推論的方式,他說這些神經元的構造非常的復雜,那么我們要從一個最簡單的模型來討論:對于一個神經元來說,有什么運作?有一個開始,還有一個結束,中間有一個推動力。弗洛伊德想通過討論一個神經元以后,再來討論整個網絡,他是推論不是類比。弗洛伊德不是說“如同”,而是推論,這是邏輯,而不是打比喻。理解一個作者是理解他的推論、推理的演化,而不是理解他說這個、說那個,而是理解他用什么樣的方式來說,如何說這樣的話,理解一個作者不是說,弗洛伊德說什么,拉康說什么,而在法國大部分人都是這樣,而是我們要理解他為什么這么說?他的依據是什么?只有理解了這個,我們才能發明東西。接下來弗洛伊德說,假如說我們只有一個神經元,我們有一些刺激,我們釋放它,然后我們死亡。如果不是一個而是很多神經元,就意味著不同的神經元會聚集在一起,這表達的是知覺的記憶會在這里,形成一個表象的網絡。而這樣一些表象、知覺的記憶不是純粹的知覺,弗洛伊德說精神的器官是主體,因為這些釋放,就意味著得到一種滿足,這個記憶就流傳下來,之所以他得到這樣一種滿足,是依賴于彼者,就是說必須要一個彼者在場。正是這樣,他的《科學心理學大綱》的結尾是以:呼喚、哭喊、請求,來結束的。這個時候這個滿足依賴于一個彼者的在場,那么再滿足也是需要一個彼者的在場。我們要理解《科學心理學大綱》,它是寫得非常的粗率的,它標識了弗洛伊德從神經學轉到精神分析。
問:幻想在青少年中經常聽到的白日夢有什么關系?
精神病的幻聽和幻視,和夢中的幻想的部分是和這樣的幻覺是不一樣的,這個幻覺是外部沒有這個東西,但是我們看到了,完全和真的一樣;夢是另外一種類型,是我們根據我們過去很多的經驗構造的。這兩個東西是不一樣的,白日夢是屬于神經癥,而幻聽和幻視屬于精神病的范疇。在臨床中,這個幻覺是無法解釋的,而白日夢是需要解釋的。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的問題,這些問題來自于臨床,它們都涉及到的是一個瘋狂、瘋子,精神病和孩子的關系。為了發展精神分析在成都,這是非常有推動性的東西